宝珥

某天出现的你真正的初恋

看完《喜宝》的前一晚

一开始我还是我自己的时候,我和根本不认识的朋友一起找工作,城市很小,马路上很多香蕉皮。我们到处游荡,把简历贴在窄巷的墙壁,朋友受不了密集的街头广告,扶着垃圾桶呕吐。

半夜三点钟黑白手机荧幕亮起,我们同时收到短信要去郊区面试,远离城市的路变成带子一样的沙滩,行道树没有根,直接插在沙子里。朋友走前面,我走后面,我们就像两只蛇行的螃蟹。矮树林里有一栋长方体大厦,里面的人说:找工作吗?你们买不起世界上限量的螺丝钉就不要来。我和朋友一起把那些穿职业套装的人打了一顿,开着敞篷越野车穿越沙地,嘴巴、鼻孔和头发里都是尘土。我说:我一定要买到限量的螺丝钉。朋友说:你需要谈个恋爱。

后来我就不是我了。我去汽修店看螺丝钉,认识了那位先生。那位先生有一个厉害的姓氏,我不会读,又像是会读(梦里沟通没有问题,我们好像不用发出真正的声音),他给我买了那枚螺丝,我回去把螺丝钉在朋友的铁架床上,她就哭了。那天一整天都没有天黑。我大学还没毕业,就被买下了,从此以后我能买得起任何一种螺丝钉,还有银色的扳手、黑色的铁丝,那些东西就像刑具一样。那位先生带我四处兜风,垃圾一样的城市都有了高速公路和高架桥,我不知道那是专门为我建造的,而且我坐副驾驶从不系安全带,他无所谓,一直彬彬有礼。为什么会是我呢?我身上没有任何可取的东西,而且你也不想跟我上床。那位先生告诉我了,我一句都不记得,说不上爱,不过我就是那种恃宠而骄的人,就这样我也很高兴。我凭空得到了一股很大的势力,还有很多很多钱,但我不愿意离开学校,坚持住在只有我一个人的六人宿舍里。午睡被手机吵醒,司机要来接我,我直接穿了睡裙出去,在天气是多云又光线又很亮的下午里,我犹如一只漂浮的肥水母。我一开始没有看到黑色的轿车,我穿过好几条小路,走过头了,折返回来,戴白手套的司机在等我。我在轿车的后座看到先生的女儿的粉红色书包,气得要死,不晓得自己是什么地位、在这场都市戏剧中扮演什么角色,倒在后座装作没睡醒,还朝司机发脾气。我最终没有见到先生,连朋友都没有了。傍晚的时候下了一阵雷雨,我光着脚走在积水的操场上,突然很想吃白米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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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看《喜宝》的时候对这句话印象深刻:假使有人说他爱我,我并不会多一丝欢欣,除非他的爱可以折现假使有人说他恨我,我不会担心,太阳明日还是照样升起来,他妈的,花儿还是照样地开,恨我的人可以把他们自己的心吃掉,谁管他。这句话印在封底,比那句“我一直希望得到很多爱。如果没有爱,很多钱也是好的。如果两者都没有,我还有健康。我其实并不贫乏”要更吸引我去看这本书。这个梦给我一种还没看完就跳进了喜宝心内的感觉,这种矛盾让我脱离自己、附身在一个假的喜宝身上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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